「每個人心裡都有這麼淺白的東西,只是你敢不敢寫出來而已。」—普通隊長與製作人皮皮 專訪

文/Jemp 圖/普通隊長提供

訪問日期 11/3,前一晚甫落幕的金音創作獎餘溫仍在各式社群流竄,像是圈選出了將要影響接著幾年獨立音樂圈的大勢創作者。面前的普通隊長,正值新專輯發行一週,看似有點雀躍、有點猶疑在於不確定這張專輯能帶他們走向哪,也或許明年的這時…。

普通隊長

三件式旋律龐克樂團,初看生澀但成軍也屆滿 10 年,由主唱兼吉他手佳維、貝斯手東燁及鼓手峻瑋組成。2016年更名以三人編制活動至今,簡單的歌詞伴隨溫暖的旋律,直接且快速地打入所有人心中,試圖在名為「現實」的汪洋中救起每一個迷失的靈魂。團名靈感來自於動畫《一拳超人》裡埼玉老師的「普通拳」,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卻非常強大。

訪問對象:普通隊長(GT/VOX佳維、BASS/VOX東燁、DRUM/峻瑋)、製作人 皮皮

▍訪談、編輯:Jemp

「我們在音色上有很大的盲點。 」 – 故事的開端

Jemp:「首先還是請你們分享一下這次合作的緣由,普通隊長在什麼階段確定要找皮皮擔任專輯製作人?考量主要是什麼?皮皮在接收到這個邀約和任務時,有什麼想法?」

佳維:「坦白說一開始製作人的人選還討論蠻多的,除了皮皮之外還包含柯光、宇辰、胖虎阿賓、魚條樂團的 Dennis、羔羊等等,當中其實最早開始接洽的是 Dennis,但在我們中補助的時候,他正好加入草東了開始爆忙,所以也就比較困難。阿賓則是因為先前 EP 合作過,想說可以嘗試不同的選擇。」

佳維繼續分析:「我不太敢找宇辰,我覺得他在吉他編曲上的想法我可能扛不住。」 從廣列各製作人的看似徬徨至此,又好像透出了一些明確,也或者說是依循著自身的固執。

「後來就想說那找皮皮,因為歌是我寫的,但常常覺得段落銜接很卡,這時候就覺得『喔!我們應該找個節奏組的製作人』,然後再加上音色選擇的考量等等。」

東燁:「對,我們對音色實在是…」

Jemp:「不太講求。」語畢,還在醞釀開口的皮皮忍不住笑場。

佳維:「我們玩到現在大約 10 年,都是一顆差不多的破音在彈,你有換過破音嗎?」望向東燁

東燁:「沒有,配置都一樣。」

佳維:「所以我們在音色上有很大的盲點,幾乎完全沒有落差。評估之後決定就找皮皮。」

Jemp:「這個決定有經過大家激烈討論的嗎?」

佳維:「其實主要是我在說服他們。」

東燁:「例如說像是羔羊,因為我們之前 Demo 都是他做的,很熟悉大概做出來的樣子,在我們又有各種時間壓力下,原本是我覺得最安全的選擇,但他(指佳維)有他的想法就依照他的決定。」

Jemp:「那皮皮你在收到邀約的第一時間的想法是什麼?」

皮皮:「雖然自己做過很多專輯但其實沒有製作人的經驗,所以其實還算蠻意外的,當下就請他們丟些 Demo 資料過來說我思考一下。後來想一想,不管在音樂類型上以及樂團的背景,其實都有一定程度的熟悉,就覺得能夠試看看。」

Jemp:「所以其實是有猶豫的?」

皮皮:「對,自己做專輯跟幫別人設想是完全不一樣的,但後來就是想的單純一點,在這樣的風格跟樂團特性下,我能怎麼樣幫助到他們、能提供些什麼是我主要思考的,倒也不是說要做出一張多屌的專輯、顯示我的製作功力多強等等,我沒有設定自己的主導性要這麼高。」

Jemp:「在提出邀約的時候,你們(指普通隊長)就已經把期待的方向跟皮皮說了嗎?」

佳維:「算是有,我們最一開始有個期待的模式,就是在時間內能改就改。我也有直接跟皮皮說,以〈無力者哀歌〉、〈海上的人〉、〈十二月的妳〉歌曲來說,皮皮根本就也能駕馭全樂風了,所以要試什麼就試吧。」

「某方面來說,我的確是想把他們的想法榨乾。」 – 磨合與轉變

Jemp:「進入製作期後流程大概會是如何呢?」

佳維:「我會先丟出 Demo 給皮皮,這個 Demo 基本上只有吉他、Vocal 跟我點的鼓組,然後皮皮就會丟修改的意見回來。有一陣子滅火器剛好比較不忙,就都會約皮皮上台北的時間當面對和修改。」

皮皮:「然後 Demo 的樣子改得差不多之後才會丟下去給東燁跟峻瑋編。」

佳維:「其中有幾首比較卡的,皮皮會說『欸這邊試看看單音,欸感覺好像不太對換一個看看』之類的,有陣子真的有編到不知道能編什麼的感覺。」

Jemp:「哇當面這樣直接吸收然後馬上改,壓力很大吧!」

皮皮:「某方面來說,我的確是想把他們的想法榨乾,我想要知道他們還能演奏出什麼東西然後再來拼。」

Jemp:「你們在美國的時候製作人也都是這樣對你們的嗎?」

皮皮:「還真的是,而且他們的 Demo 比我們去美國的時候完整太多了。我們錄音之前常常都只有一主歌一副歌,而且歌詞和旋律還不一定是很明確的,經過製作人調整編排後,就是在錄音的時候不斷的試和修改。」

佳維:「但我其實事前的壓力比較大,真正在現場反而沒想那麼多,要改我就改。」

皮皮:「我記得有一次從下午到晚上,我們就是一首一首檔案開出來開始講,這邊我覺得可以試看看怎樣,那邊又如何如何,當下我覺得他(指佳維)資訊量應該是蠻大的。」

佳維一抹難為情的笑好似再給他一次 70 萬也不願回到那個狀態。

皮皮接著收起輕鬆的心情:「我當然覺得在電腦上作業很方便,但其實很多東西你還是得要到現場彈出來錄進去,兩個人三個人甚至更多人的東西合在一起,你才會知道那個感覺對不對,而不是各做各的樣子。」

Jemp:「那像上次 Podcast 有提到歌曲的長度被皮皮刪減,諸如此類的調整,團員可以各自分享看看這次錄製過程中比較有印象的改變或是遇到的困難嗎?」

佳維:「等一下這題我要想一下…你有什麼改變嗎?(望向東燁)」

東燁:「有…有啊。」

問題一出似乎無法避免的讓他們開始千頭萬緒,我頓時有種「啊我是不是不該在製作人面前問這個」的感覺,而這時前面幾無發言的鼓手峻瑋竟率先開口。

峻瑋:「我覺得我打的東西有跟以前不一樣了,而且很多都是現場試出來的。啊!應該是不同樂風的歌就會特別想比較多。」

佳維:「那最明顯應該就是〈No more beer, no more shots.〉 這首吧。」

〈No more beer, no more shots.〉 作為專輯正式發行前釋出 MV 的歌曲,多少也映照了一些自信、一些期待以及一些嘗試性的觀察,講述發跡地高雄搖滾場景-百樂門酒館的各種把酒言歡,用突破性的復古搖滾和 Walking Bassline 強化了不羈與感動時常並存的戲謔感。

東燁:「這首本來一開始佳維想要彈成演奏曲。」 皮皮再度冷不防笑出聲。

佳維:「就想說 Hi-standard 不是每張專輯都會像這樣的歌嗎那我也寫寫看,但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彈不出來,我不管疊了再多把吉他聽起來還是一樣。」 突然的真誠的自知之明似乎也就解釋了剛剛皮皮的笑開懷。

佳維:「我想到了啦,改變的話除了剛剛一直提到的音色,我覺得還有重新思考前奏尾奏的意義。以前會覺得歌曲就是要堆疊啊,就重複很多次覺得很帥,現在再回去聽會覺得,其實堆疊效果也不一定那麼好,聽起來還會冗長。」

東燁:「以前要推薦普通隊長給別人聽,可能還沒到主歌就被人家嫌吵了。大家喜歡比較快聽到重點的感覺,多少有點時代趨勢吧。」

Jemp:「那東燁和峻瑋呢,有什麼想法上的改變嗎?」

東燁:「我覺得這次是很特別的體驗,因為以往我們的方式就是製作人可能兼錄音混音師,然後我們三個請一兩天假把所有歌幹完。這次就是時間拉比較長,然後很解構的在聽我們自己的歌,可能鼓錄好還能回去聽個幾天幾週看有什麼感覺。」

皮皮:「密集就是東西可能會更直接更單調,時間拉長就是還可以回去想一下,各有優缺點。我記得有不少歌都是聽一陣子我才突然又丟想法出來。」

佳維:「對我記得像是〈寂寞歌〉、〈打氣歌〉背景的一些合聲,都是聽了幾遍之後覺得可以搭進去的。 」

東燁:「就是不同做法會有不一樣的呈現,我們這次是滾動式調整錄音,這還蠻有趣的。」

峻瑋:「我蠻喜歡這種方式的,因為一次幹完全部很有可能後面再回來聽會有種『啊好像可以再改』的感覺,所以分隔好幾次錄音就有時間做調整。」

Jemp:「那皮皮呢?覺得整個過程有遇到什麼挑戰嗎?」

皮皮:「挑戰就是時間啦,這點對他們比較歹勢,後面 Vocal 的部分我因為忙碌沒跟到,但其實關於 Vocal 我也是有一些想像的,但實在礙於時間比較盯不到。除此之外我覺得在樂器的 Play 上面錄音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Jemp:「從剛剛到現在聽起來,總感覺整個過程算順暢,當中都沒有因為大改而卡關或是意見不合的地方嗎?」

皮皮:「大改其實還蠻多的欸,像是〈另一邊的你〉、〈修煉愛情〉在歌曲的結構上都大改了,然後因為 Demo 鼓組都是佳維用點的,有時候那不太符合鼓手邏輯,所以就是峻瑋現場打,然後我再給意見。」

東燁:「對!有時候換我們錄的時候嚇到想說怎麼跟 Demo 不一樣!另外像是〈修煉愛情〉我覺得原本是 Emo 結尾不過現在有點偏向正向的結尾,一開始會覺得比較喜歡原版,但感受完歌曲的氛圍又覺得現在這樣蠻適合的。」

皮皮:「大方向來說,我想要在每首歌放入一些亮點,讓這首歌被記得,其實就是 Hook 的感覺,然後把我覺得太冗長的堆疊拿掉。但就像剛剛說的,我都是提意見他們自己會去嘗試出來,就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問題。」

佳維:「對啦主要還是歌曲長度啦,有時候我會很委婉的說『蛤這個要砍嗎?我覺得還不錯欸』之類的,但皮皮會跟我們說他覺得這樣歌曲資訊量太大。」

皮皮:「對!我記得有一個尾奏他寫了雙吉他堆疊,然後我問他演出會怎麼呈現,他說『我現場邊唱邊彈所以不會彈這段』我就說那就拿掉吧,就是很直接的想法。」於此,不難感覺到皮皮即使身為新手製作人,亦有其一定程度的堅持並不吝與樂團溝通。

東燁:「啊還有〈短褲精神〉吧,剛聽到 Demo 的時候想說是一首份量不會太重的小歌,結果改完之後變成一首很可能在聽眾 Top 3 裡的樣子。」

「這張專輯並不是為了服務某一個概念而做的。」 – 發散到收斂

 Jemp:「因為你們過去也錄製過 EP,錄音製作來說不算是新手,這次錄製專輯跟以往 EP 有什麼心境上的不同嗎?」

佳維:「有,專輯資訊量真的太大了,光要記歌詞我就記不完…」

東燁:「我們以前 EP 的狀態是,這些歌已經演 3、4 年了,也都很知道這些歌的樣子了只是進錄音室把他錄出來。這次就完全不同,大部分的歌根本沒有真的演奏過,然後就要進錄音室,這種感覺蠻有趣的。」

佳維:「這個峻瑋應該更有感,因為通常鼓先錄嘛所以他能感覺的東西更少,要調整的就會很多。」 峻瑋不甘示弱地搶話:「但我算蠻快能進入狀況的。」

東燁:「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因為一般來說專輯可能會有一個概念,曲目就是會去服務這個概念。但我們不是,因為我們的方法也比較土炮,就是有什麼歌OK我們就放進去。所以我們的歌不是為了服務某一個概念而做而收錄的,但我現在反覆聽,反而會覺得他是很完整『普通隊長』的概念。」

Jemp:「不會擔心這樣在創作上沒有方向不好聚焦嗎?」

東燁:「會啦一開始還是會覺得這樣好像太分散了,但現在覺得這樣很好。」

佳維:「本來還是有一個概念的,專輯名稱原本想叫做〈另一邊的你〉然後寫給某人,但後來發現有些情緒不在了,我可能沒這麼生氣沒這麼難過了,所以寫不出來了。」

東燁:「現在反而變成了一張可能每個人都會有一兩首『這我這我』,符合他們心境的專輯。」

Jemp:「以製作人角度,皮皮對於發行 EP 與專輯的這兩種路徑,有什麼看法?」

皮皮:「我其實還是喜歡概念性相對完整一點的專輯,當然能夠理解市場導向大家會選擇做 EP 甚至單曲就是一直發,然後再搜集起來放進幾首新歌變成專輯。但我個人的話,還是喜歡有一個概念的專輯,然後當中的歌曲一次噴發,呈現各種面向。」

「 我們是一個龐克團結果你推薦一個木吉他彈唱是什麼意思。」 – 牌理誰說了算

Jemp:「就我自己的感受而言,普通隊長算是把「龐克」這件事情放得蠻前面,意思是不管在音樂類型、樂團形象或是各種互動中總會多次提及,那我想問對你們而言心目中的「龐克」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

東燁:「我覺得大家對於龐克精神當然會有一個定義例如說反政府、反威權、叛逆等等的,對我們來說從小接觸的龐克是滅火器、胖虎這些樂團然後再接觸到日本龐克,除了類型上的歸類,龐克在我心中就是赤裸而真實吧,我愛就愛我恨就恨我懷念就懷念。」

佳維:「而且你其實攤開看我們專輯的 13 首歌,每一首都是屬於我們龐克。連在開頭放一首 neo city pop 的歌也很龐克啊誰會這樣搞?」

東燁:「3、5 年前的我們也會覺得龐克可能就要生活一團糟很 Emo 這樣,必須坦白說那樣的狀態也許創作產能更好因為更感性了,但我覺得那個狀態是不舒服的,所以我們開始提供一些正向的能量,其實也很叛逆很龐克吧。」

面對如此話題已如隔靴搔癢的皮皮,不時的輕點著頭,卻像是給予普通隊長如此『自我本位』的氣魄莫大肯定,隨即淡淡的說出:「我們已經被講不龐克到無感了,我記得是 2017 年火球祭吧,那次 BRAHMAN 的主唱 TOSHI-LOW 在後台跟大正說你們真的超龐克,從那時候起我覺得我們就放下了,被一個龐克到爆的人說很龐克,哪還需要在意其他聲音。」

Jemp:「接下來是創作者的拷問了,如果今天要你們推薦一首歌給身邊的人,會是什麼歌?」

東燁:「我還是會看是什麼情境,如果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有點像是名片的話我會推〈另一邊的你〉,我心裡覺得這是一首給當紅樂團唱一定會是 Hit song 的歌,接受度最高的。但另外一種情況是,如果我是那種覺得你不喜歡我就算了的人,我會推薦〈寂寞歌〉,這首歌就很普通隊長,如果你不會中,那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沒關係。」

佳維:「我會推薦〈帥〉。」 當下聯想到了前陣子發布在普通隊長社群的短影音,這次換我沒守住的噗呲一笑,OK還真有你的龐克。

佳維繼續說道:「這是一首很難排斥的歌吧,歌曲架構可能有世界前 10% 簡單,然後歌詞又超淺白。」

東燁:「如果要選一首努力紅出圈,其實我覺得搞不好是〈帥〉。因為你可以覺得他很順、很獵奇、很北爛,都是不同的欣賞角度。」

佳維:「每個人心裡都有這麼淺白的東西,只是你敢不敢寫出來而已。」

峻瑋:「我的話是〈短褲精神〉或是〈Winter’s gone, summer comes.〉,可能因為我是鼓手吧還是想推快一點的歌。」

Jemp:「那皮皮哩?身為製作人你會想以什麼歌向別人介紹普通隊長?」

皮皮:「我第一個想推的是〈打氣歌〉,我覺得這是很他們的東西。再來我還想推薦大家聽〈快樂〉,〈快樂〉除了風格迥異之外,也是唯一一首我在聽的時候沒有陷入製作人角色的歌,我覺得那是一個很 pure 的東西。」

東燁:「我想到我給台灣通勤第一品牌聽專輯請他們推薦,他們也推〈快樂〉,我那時候想說我們是一個龐克團結果你推薦一個木吉他彈唱是什麼意思。」

Jemp:「對這有詐欺嫌疑吧!如果聽了推薦跑去聽專輯發現『欸靠怎麼差那麼多』。」

「 我們自己主辦的活動,每次一定都是『沒來會後悔』。」 – 專場求擴散

Jemp:「專輯錄製完,緊接著迎來台北高雄的專場,有什麼值得大家期待的地方要分享嗎?」

佳維:「我覺得很值得期待啦!有一個明顯的感覺是身體的掌握度提高了,以前我唱 8 首歌就累了,現在可以連唱快 20 首。」

東燁:「具體來說,今年比較頻繁運作樂團當然也有差,以前很看台下的觀眾,觀眾玩得瘋我們就容易進入狀況,反之就是常常會表演的不太好。但是今年有感覺不管是什麼場合好像都可以駕馭,台下就算沒人我們還是可以演很爽。」

Jemp:「那關於專場有什麼可以透露的嗎?」

佳維:「我們自己主辦的活動,每次一定都是『沒來會後悔』。」

東燁:「而且我們這次的嘉賓,都是票比我們難搶很多那種,還是要奉勸大家趕快買票。」

在這裡得先自首,原先設定的上稿日能好好的推一下專場票房,但隨著火球大物近逼一回神就來到了現在,截稿時高雄場已確認售完。看著社群發佈最愛的城市是高雄,同樣身為南部人的我、皮皮與普通隊長卻只能相約在台北面訪,心裡也是格外複雜。

而也許這樣的矛盾,催生了〈Taipei Hates Punk〉的覺悟;也許這樣的違和,讓〈有錢人〉這樣的幽默自嘲更句句刻骨。《普通隊長》 同名專輯正式發行,說著如此這般叛逆操作的龐克,由訪談之初的暖機模式到結尾的你一言我一語,也恰巧解釋了為何會收錄多達 13 首歌、那樣談到龐克便滔滔不絕,所謂的「很普通隊長」吧。